烟云

能够去爱的人是幸福的

打瞌睡

“半个时辰之后叫我。”他说完,找了片草丛躺下后便不动了,似乎是连日奔波的疲倦让他立刻睡过去了,身上的甲胄都来不及脱。

我寻了块地方自己坐下,怀里抱着我那杆长枪。两匹马就在我们身旁,静静站立不动。

四周寂静无声,夜虫微弱地鸣叫。今晚天气很好,仰头就能看到点点星光。于是我盯着头顶那片星空,渐渐地发起呆来。

脸上突然感到冰凉粘腻,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,只见一条蛇从近在咫尺的地方蹿进了草丛。睡意朦胧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四起,混杂着刀剑碰撞的铿锵声。原来恍惚间打了瞌睡,竟让敌军走到眼前了。

我慌忙去摇他的肩膀,他立刻睁开了眼睛。我低头正要请罪,他以眼神表示制止,迅速起身翻上马背,挥手示意我也照做,敏捷得不像一个刚被强行吵醒的人。

我摇摇晃晃地骑上了马,狠狠一踢马腹,两匹马嘶鸣着冲了出去。身后一下喧哗起来,虚伪的宁静被马蹄踏地声、嘈杂的人声与弓弦的响声彻底撕破。

特勒骠绝尘而去,我胯下的马匹渐渐地体力不支,再怎么猛踢都无法缩短我们之间逐渐拉长的距离。可他突然控马折回到我面前,目光越过我望向身后。

“追兵要来了。”他说道,语气并不惊慌。“你往前走,我随后追上。”

我张了张嘴——哪有主将给小卒子殿后的道理,而且贻误军机的分明是我。但他已从背后取下弓箭,不再向我多说一个字。追兵的喧哗声逐渐逼近,几支箭矢插在了我身边的土地上。

于是我咬牙策马狂奔,不多时身后就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惨叫声,在空阔的草原上无比清晰。直到身后的动静渐渐消失,我才慢慢停下马匹回过头。

身后仅有一骑,在漫天星光的映衬下小跑而来,是特勒骠载着它的主人,原来我们并没有离得太远。稍近些我看清他软绵绵地趴在马背上,顿时如遭雷击,浑身血液似乎都凉了下来。

这时他动了动,借着星光我才看见他身上没有一点血迹,背部平稳地起伏着。想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,再加上之前的疲倦,一下子打了瞌睡。通灵性的马儿为了让主人安心休息,特意跑得又轻又稳。

四周又变得安静了。特勒骠认得回大营的路,无视了我自顾自地向前走去,于是我强撑着打架的眼皮,控马跟着它的脚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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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蚊子和破电话机折磨得整晚没睡,怨念之下写的东西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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